爷爷的劳动节
马晓炜
□马晓炜/文
小时候,每逢劳动节,在镇医院工作的爷爷都会从微薄的工资里挤出钱,买些新鲜食材,犒劳我们饥荒的味蕾。这天,爷爷的七个子女也会停下手中的活,赶到爷爷家,共享节日的仪式感。
趁着奶奶带着姑姑和婶娘们,张罗丰盛大餐的工夫,爷爷会率领伯伯和叔叔们迎着浩荡的春风,精神抖擞地走向田野,我们乐颠颠地跟着,撒着欢儿奔跑。爷爷乐呵呵地走进各家的庄稼地,查看红薯、玉米、棉花等栽种情况,看小麦扬花灌浆、油菜成熟趋势。
有一年,记得步入我家一块麦田,见麦子长得稀稀疏疏,爷爷脸上顿时多了些严肃,询问父亲播种之初是不是偷懒了,底肥欠火候不说,就连地也没犁松耙平,造成麦子生长后劲不足。老实巴交的父亲如实相告,当时为赶时间带母亲去城里看病,麦子种得的确不够精细。
“人误地一时,地误人一年。耕作上图省事儿、怕流汗,接下来会饿肚皮的……”听了爷爷的话,父亲犹如做错事的孩子,连连点头称是,保证本分种地、勤劳持家。父亲是这么说,也是这么做的,几十年来,他牢记爷爷的教诲,靠勤劳双手,为我们营造了一个温暖的家。
爷爷“检阅”完所有地块,见一片片庄稼长势喜人,丰收有望,对儿女们“不是靠天吃饭,全靠两手动弹”的“劳动观”颇为满意,但还不忘提醒大家,跟进做好农作物的田间管理。
进了家门,奶奶已将香喷喷的饭菜端上了桌,我们小孩子尽情享受舌尖上的美味,吃得热火朝天,而大人们则不紧不慢地吃着,盘点着农事,展望着下步的收成,其乐融融。席间得知读初中的表哥,新当选上了学校劳动委员,爷爷高兴得奖给他一个印有“劳动最光荣”的军绿色挎包。
表哥背着崭新的书包,神气十足,羡慕得我们吵嚷着要去上学,赶早拥有个“劳动最光荣”的书包。爷爷抚摸着我的头,庄重地说:“好、好!还是俺乖孙儿有志气,以后咱老马家就把‘劳动最光荣’几个字作为家风,一辈辈传下去。”爷爷的提议,儿女们积极响应,自觉践行。
而今,爷爷虽已离开多年,但这一淳朴的家风,被我们这一代延续和传承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