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屐痕留处 缪士毅/文

　　雁荡山，以山水奇秀闻名，号称东南第一山。位于雁荡山北麓乐清市境内的南阁村，却以独特的人文景观——明代牌楼群，而名闻遐迩。最近，有幸走进南阁村，与明代牌楼群来一个零距离接触。

　　南阁村，其形成始于唐末五代，已有1000余年历史，现为国家第五批历史文化名村。村里的明代牌楼群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。两宋时期，村庄发展迅速，到明代随着章氏族人入仕数量的增多，形成了以章姓为主要姓氏的村落。这当中，官至明代礼部侍郎的章伦是其代表人物。如今，迭经岁月洗礼的南阁村，正焕发出独特的古韵魅力，成为“温州市十大最美历史文化村落”之一。

　　走进南阁村，但见村前一条宽阔清澈的九曲溪，如一条飘逸襟带绕村而过，那潺潺水流声，不绝于耳；村后背靠逶迤群山，满目苍翠，远处可见一奇特的巨石拔地而起，巍然耸立，有“石柱擎天”之称。伫立村口，明代牌楼群进入眼帘，古色古香，气势恢宏。入村，脚下便是一条笔直村巷，人称“中直街”，建于明代，其路面用鹅卵石铺成。令人赞叹的是，当时的能工巧匠用鹅卵石演绎圆形、心形等各种图案点缀路面，平中出奇，妙趣横生。不过，那历经岁月沧桑的鹅卵石，早已被踩得如玉般光洁，平添了几分历史厚重感。

　　南阁村的明代牌楼原有七座，现存五座，全都矗立在150米长的中直街上，分别悬挂着“世进士”“恩光”“方伯”“尚书”“会魁”牌匾，构成了一个规模宏大的古建筑群，堪称“中国第一牌楼街”。这些牌楼分别是为当地乡绅章伦及其后裔所立，岁月在牌楼上留下的斑驳痕迹，似乎在述说着600年前章伦一族四代三进士的故事。

　　这些牌楼均为木石混合结构，进深分心立六柱，左右两巨石为正柱，前后各添一木柱支承前后屋檐，为单间歇山顶重檐式建筑，具有明显的明代古殿式建筑特色。各坊高5米，正反两面花纹图案雕饰一致。坊顶龙吻脊饰，龙飞凤舞，一轮红日，如熊熊烈焰从中冉冉升起。牌楼梯状三个层次，分别为飞檐翘角、琉璃石瓦、鲤鱼脊梁的屋盖。面对如此独特的牌楼群，我不禁为古代工匠高超的建筑艺术所折服。

　　这牌楼群也蕴含着许多人文故事，如悬挂“会魁”匾额的牌楼建于明正统四年，特为乡人章伦立的。章伦，明正统四年进士，曾担任礼部侍郎职位多年，秉性刚正，以“忠义节烈”名高当世，被人称为“直臣”。因明代科举制度中，考生可在《五经》中选择一经进行考试。录取时，均取各经中的第一名，合为前五名，称“五经魁”。会试中之“五经魁”称为“会魁”，乡试则称“乡魁”。魁为首位之意，章伦认考《诗经》，位居本经第一，故坊名“会魁”。

　　步出牌楼群所处的中直街，不时看到挂在村头巷尾墙上的导游指示牌，标注村内的景点，如“洗砚池”“章纶故居”“章九思故居”等，这些景点与几个牌楼的“主人”有许多渊源。这不，“洗砚池”就与“会魁”牌楼主人章纶有关。沿着村间小道，来到“洗墨池”，这是一个清澈的小水池，水池旁立着一块风水石。据介绍，明代时，此处建马屿书堂，章纶常在这块风水石上读书和练字，完成课业后常来小水池清洗砚台和毛笔，后来章纶学有成就，进士及弟。为弘扬章纶的勤学精神、激励后学，后人称这块风水石为“读书石”，并将水池称为“洗砚池”。此时我不禁想道，章纶一族能出四代三进士，离不开其历代家教有方，勤奋好学。难怪，即使到了63岁，章伦辞官回乡，仍潜心著说，收集各类藏书数万卷，曾在其宅空地上建起“藏书楼”。

　　牌群楼，堪称南阁的精髓，也是古村的灵魂，带给人们独特的古村文化风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