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伟/文

　　“榉柳枝枝弱，枇杷树树香。”五月，老家的枇杷果又丰收了，望着一筐筐大枇杷，母亲说：“我教你们做枇杷膏吧。”在我们家，做枇杷膏可谓是祖传的手艺，据说那是从祖上传下来的。于是，在母亲的指导下，我和妻子试做起了家传的“土方枇杷膏”。

　　母亲让我们分头准备制作枇杷膏的材料：枇杷叶、枇杷果、老冰糖、川贝、蜂蜜等。她特地交代，冰糖一定要选老冰糖，也叫土冰糖；川贝要在药店购买，让他们提前研磨成粉；还有枇杷叶，务必要采摘老枇杷叶，药效更好。早前的热播剧《延禧攻略》中的女主魏璎珞曾说“枇杷老叶无毒，新叶有毒”，其实这是民间的一种讹传。事实上，枇杷新叶、老叶均无毒，非要扯上一点关系，那就是新叶上的绒毛较多，未处理干净的话，会刺激人的咽喉、肠胃，容易出现类似于中毒症状的呕吐反应。

　　东西备好后，母亲开始指导我们做枇杷膏的首道工序——熬枇杷叶汤。先将枇杷老叶背面的绒毛刷洗干净，晾干，切成横条状备用；再准备一口稍大的砂锅，放入拾掇好的枇杷叶，加入清水没过叶片，开中火熬煮约两小时，再将汤汁里的老残叶片尽数捞去，用纱布过滤一遍，去除杂质。加工间隙，母亲向我们传授起了熬汤的“秘诀”：一是要用砂锅，二是熬的时间要足够。

　　有了枇杷叶汤垫底，制膏的“正戏”就可以上场了。还是这口砂锅，以刚熬好的枇杷叶汤为底，倒入事先洗净、剥皮、去核的数斤枇杷果，放半碗老冰糖，盖上锅盖，大火先熬煮一个小时。然后，把未煮碎的果肉用勺子捣碎，再改用文火慢熬，待锅中水分快干果肉成糊状时，倒入少量川贝粉和蜂蜜。接着一步很关键：用勺子不停地搅拌枇杷“浆糊”，直至水分完全熬干。“枇杷糊”变得十分粘稠、不易搅动时，即可关火，让“枇杷糊”冷却一下，倒入干燥清洁的玻璃瓶中，密封置阴凉处储存，一年半载都不会坏。

　　枇杷膏果香浓郁，酸酸甜甜，口感极好，平时有事没事，舀上几小勺，冲上开水，既能当药，也是饮料，喝起来口感很好。成书于汉末的药典《名医别录》指出，枇杷的根、叶、肉等均可入药，有清肺和胃，降气化痰，止呕等功效，而川贝、冰糖也有清热润肺、化痰止咳的功效，故后人据此配伍，将以枇杷叶、川贝、冰糖等为主料制成的药膏，都称为“川贝枇杷膏”。

　　实践证明，咱家自制的“土方枇杷膏”，在效用上，并不输于市面上包装精美的“枇杷膏”“枇杷糖浆”。家里的大人小孩，哪个要是患了咳疾，喝了这个“土方枇杷膏”，不说药到病除，也是效果明显。制作枇杷膏的手艺，我们会传承下去，倍加珍惜。毕竟，这一罐小小的枇杷膏，不仅强健了家人的身体，也让我们实实在在品尝到了幸福生活的“甜蜜”。